丹麦是童话王国，哥本哈根港帆影绰绰，湛蓝的水面上游弋着闲适的白天鹅，不禁让人想起丹麦童话作家安徒生笔下的“丑小鸭”。在过去的40多年中，丹麦的水环境也经历了从“丑小鸭”到“白天鹅”的蜕变。

　　20世纪70年代，丹麦遇到许多水问题，包括用水多、水污染等。从1990年到2015年，丹麦经济一直增长，人均水资源消耗量却在持续降低，关键在于政府通过政策驱动“水创新”。

　　灵活运用经济杠杆：倒逼用水量下降 驱动技术创新

　　水是生活中重要的资源，也是重要的商品。过去30年，丹麦水价上涨幅度大大高于物价涨幅。经济杠杆背后，政府、企业与学校结成创新伙伴，不断推动水处理技术的创新进步。

　　据悉，丹麦每个家庭都安装了智能水表，可以通过监测提醒人们减少用水量。同时，从水厂到用户的输水过程中，减少“跑冒漏滴”也是重点。过去30年，通过水泵等技术创新，丹麦减少了40%的水泄漏。目前丹麦只有8%的水漏损率，其中哥本哈根的水漏损率更低至5%。而在我国，有的城市水漏损率高达20%～30%。

　　在丹麦第二大城市奥胡斯，坐落着奥胡斯水务集团旗下的无人值守自来水厂。这座占地1200平方米的水厂，坐落在一片原始森林旁。它从森林里的8口井中抽取地下水并加工为自来水，供应给周围的4万名居民。奥胡斯水务集团有8个这样的水厂，水源来自90口井，并向27.5万名居民供水。

　　据奥胡斯水务集团总工程师介绍，目前，水价约合50元人民币每吨。水价构成包括自来水的生产成本、增值税、污水处理成本等。水厂依靠其中的增值税部分运作，政府不给补贴，而且要求水厂每年将成本降低2%。

　　高昂的水价，使居民用水量和水的漏损率逐年下降。目前，奥胡斯市居民每天每人的水消耗量已降至99升，即每人每月用水量为3吨。而通过技术创新，这里的水漏损率已从1977年的10%降至2017年的5%。

　　设置配套污水处理厂：严控污染降风险 循环利用低成本

　　在哥本哈根大区的赫勒福医院旁边，有一座占地500平方米的小型污水处理厂，就地处理这家当地第二大医院的污水。2012—2014年，污水处理厂建设测试；2016年正式投入使用。目前，一年可以处理15万立方米的医院污水排放。

　　在污水处理厂，含有大量抗生素和药物残留的污水，经过大颗粒过滤、处理塔化学处理、陶瓷膜过滤细菌、臭氧和活性炭净化后，出水处的水清澈透明、没有气味。一旁的水族箱内，金鱼正在净化后的水中畅游。

　　净化后的水其中10%与分流收集的雨水一起，输入到医院的冷却塔，实现废水循环利用；余下大部分直接排放到附近的小河里。在此过程中，净化水中剩余的热量会输入到医院供暖系统。

　　高效便捷的处理带来了多重好处：一是有效清除医院污水中的有害物质，把其中的抗生素、药物残留和病菌全部清除；二是节约成本，医院污水如果排入市政管网，污水处理费为每立方米3欧元，折合约24元人民币，就地由医院污水处理厂处理的成本可降低25%，而且由于循环利用，每立方米污水处理还带来2欧元的收益；三是有助于环境改善，附近的小河枯水期缺水，医院污水净化后排入河中，有利于周围生物生长。此外，通过监测医院污水中的病菌和药物成分，可以向医院发出病菌传染、抗生素使用过量等预警。

　　这座小型污水处理厂无人值守，只需医院派一个人操作，且一天只需工作两个小时。因为水质净化的数据通过电脑信息系统反馈到医院，由专业人员在网上进行监控。

　　丹麦水资源充足，关键是如何防止污染。作为农牧业大国，丹麦许多奶牛厂也设有污水处理设施，处理后的“中水”可再次使用。在丹麦屠宰一头猪，1997年需要近700升水，2008年用水量降至约200升，这得益于水的净化及循环利用。此外，防止农药残留污染水体、防止水井旁杂质污染地下水，也是监管重点。

　　从1995年到2007年，农药、重金属等有害物质在丹麦水体中的含量明显减少，现在人们可以直接在河流、湖泊和海里游泳。

　　激励政策驱动：群策群力求创新 全面进军“零能耗”

　　如何形成水资源的良性循环？这需要政府、商业机构、大学一起沟通探讨新技术新模式，一起推动水问题的解决。

　　丹麦政府每年拨付1000万～1500万欧元提供给企业和大学，寻找水资源的创新解决方案。目前，丹麦每百万居民的水处理技术专利数在全球排名第一，每年达20个。政府在投入资助研发资金的同时，也向企业提出要求，如有多大的商业效果转化、有多少产品可以出口。这样，项目成功之后企业也能从中获利。例如，在丹麦比隆市的一家生物提炼厂已经实现了零能耗。它利用污水的沉积物生产沼气，转换成电能，所产生的电能可抵消它的耗能。

　　丹麦水处理行业已向全面“零能耗”进军。丹麦已有5座这样的零能耗生物提炼厂，而且这种零能源的生物提炼厂模式也输出到其他国家，在韩国已设立了两座。

　　近些年来，智慧水务在中国发展迅猛，中国与丹麦之间展开了许多合作项目。近年，丹麦环保大臣每年都会访问中国并拜访中国水利部、生态环境部等，双方的合作越来越多。据悉，丹麦无人值守的医院污水处理厂，将首次引入中国，落户在广东省肇庆市鼎湖区的一家医院。

　　40年来，丹麦的经济增长了80%，能源消耗量基本保持平衡。丹麦找到了能源消耗与经济发展相互平衡的方法，被世人称为“北欧模式”，这种可持续发展的模式值得他国借鉴。